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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亿万富翁操心：如果你是张一鸣，该如何回应钟睒睒？

发布时间：2024-11-22 00:00

农夫山泉 钟睒睒

张一鸣怎么也不会想到，钟睒睒危机公关的怒火，会烧到他的头上。

钟睒睒在谈到农夫山泉被网暴时表示，有人利用了算法，屏蔽了很多角度来的消息。很多恶是人为造成的，利用科学、科技手段、技术能力造成的恶比普通人造成的恶要大，这是大恶。


更绝的是，钟睒睒还向张一鸣隔空喊话：我敬请今日头条和抖音，不要以所谓的避风港原则逃避责任，请立即删除对我的污蔑言论，停止对一个中国公民的侵害，停止！停止！


与十年前大战《京华时报》不同。当时钟睒睒面对的是一家媒体，这次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自媒体。一个人无法和汪洋大海战斗。但把被千军万马人围殴的局面，转化成对一个幕后带头大哥的单挑，这策略绝了。


另外一点，互联网上，首富跟普通人是有阶级情感墙的，一个有钱人想给自己删负面？你钱那么多，受点委屈怎么了，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？没有人会共情你，更没有人会支持你。


人们甚至更愿意看成功人士跌落神坛的故事。


但钟睒睒这次找到了一个超越金钱的阶级共识：安全感。我一个有钱人都没法保护自己的安全，更何况普通人乎？要求抖音删帖就不是为个人谋私利了，是为民请命。


从首富退到一个被互联网强权霸凌的普通人视角，单枪匹马冲出去反抗一个互联网哥斯拉，这人设也绝了。



站在钟睒睒的角度，这当然是一部口碑逆袭的爽剧：几个月前网上铺天盖地对农夫山泉的差评，一夜之间被定性成算法作恶驱动下的污蔑不实言论。


但如果站在张一鸣的角度就笑不出来了：刚当上首富就被打上技术作恶的标签，就差被喷上人名公敌的红漆，请问要如何摆脱这个“危机”？


一种方式是不回应。


每天骂抖音的人多了，如果张三也回应，李四也回应，生意还做不做了？公司还发展不发展了？


你说不对，别人质疑可以不回，钟睒睒的必须回。因为钟是首富，社会影响力非常大。但是马斯克也批评过tiktok，说它的内容毫无意义，只会浪费时间。马斯克还是全球首富呢。


而且回应的话，回应的尺度在哪里？删肯定不能删。道歉也肯定不能道歉。但如果没有这两条核心整改承诺，就讲些不疼不痒的官腔套话，照钟老先生用笔如刀的功夫，恐怕还得在媒体上振臂一呼，砍你一大刀。


没有想好回应之后的第二步、第三步棋怎么走，就不要贸然回应。毕竟互联网都是金鱼记忆，一个热点活不过三天，曲终就人散了。


所以盲猜，很多人会给张一鸣发出三体人的建议：
不要回答，不要回答，不要回答。


做危机公关，最简单也是最难的决策，就是不回应。


第二种方式是回应。


一个企业最大的价值是解决社会问题。如果被人扣上大帽子，说你这个企业为了一己发展私利，对社会公共秩序、正常商业生态造成了破坏，那还是有回应的必要性。


比如西贝贾国龙最近在讲外卖平台平台利润创新高，但餐饮行业哀鸿遍野。放在全国大市场的数据看，西贝只能算个小卡拉米。但是他对平台的这种杀鸡取卵的指控，你就不能当没看见。



回到钟睒睒的炮轰，对张一鸣而言，肯定不能背上技术作恶的大帽子。

所以如果采取回应的策略，又能对“回应”这个模糊的动作做出具体的拆分：


1，谁来说，2，说什么，3，怎么说。


1，谁来说。


谁来说又能分成两类，一是自己回应，一是代理人回应。


自己回应很好理解，什么是代理人回应？你自己不方便出面的时候，让下面的副总裁（总监就算了，毕竟先动手的是前首富，身份太悬殊，别人会理解成你这是身份上的侮辱——除非你是故意的）对外发声，也是一个可进可退的办法。


说的好，这件事就江湖泯恩仇过去了。说的不好，老板还能最后出来主持大局。


人选的问题解决了，那回应的内容应该讲什么？


2，说什么。
前面说过，不能道歉，不能删帖。这是红线。那讲什么？


如果具体的问题不能具体答复，那就讲这个问题之上的，原则性问题。
比如说，删帖。


钟睒睒要求的，其实是一个平台对内容真实性要承担起审核的责任，但他的言辞中有一个小辫子，就是要求把所有关于他的负面消息都“删帖”（当然也有可能是钟老先生有意为之的“谈判技巧”）。


删帖是个敏感词汇，对于平台方来说，就是个可以借题发挥的关键词。平台是有审核内容真实性的义务，但是不是“所有”不友好的“负面言论”都是谣言、都是不实信息，都需要被删帖，这个需要探讨。平台不会为任何人去一键删除负面信息，对普通人和首富，都一视同仁。


放大“删帖”的关键词，把对方用来将军的“平台审核义务”，变成“删帖的无理要求”反手将军回去，这就是很多危机公关中常用的狸猫换太子策略。


另外一个内容策略是，重塑自身的公共价值。


比如你看钟睒睒，瞧不起直播带货的同时，会强调自己的实业救国。自曝推出绿瓶水是无奈之举的同时，还会再次强调天然水更健康。


危机公关也一样，不是讲我没做错就够了，而是要讲我是为你好。


08年小布什任期结束前去伊拉克，一次集会上被一个记者现场丢了两只破鞋，以此来抗议小布什宣扬的假民主。谣传小布什来了段现挂：这个意外是民主的迹象，在自由社会里，人们就是这么做的，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……，他今天扔鞋的权利，是美国人民4200多名军人的鲜血及美国人民6000亿美元换来的!



如果张一鸣的团队看过这个段子，应该能写出相似逻辑的回应：今天钟老对于今日头条及张一鸣先生的莫须有的批评，在网上铺天盖地，这恰恰说明是算法的胜利。是算法平权，给了所有人发声的机会，给了所有人维权的可能。张一鸣不是施暴者，他也是受害者。在面对成千上万篇钟老先生批斗他的内容时，他也没法把自己的负面删除掉。但这就是算法平权的代价。这就是公众人物在算法平权下必须要承受的代价。


钟睒睒找的理由是为了千千万万可能被互联网网暴的普通人。你要回应，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，也得找到一个为了成千上万人利益的道德高点。


一是讲不能删帖背后的原则问题，二是讲算法平权背后的社会价值，内容有了，那怎么讲？


3，怎么说。
怎么对外讲，也有三种方式。


正儿八经召开个媒体见面会？越正式反而越适得其反。


钟睒睒这次的炮轰，虽然表面上看是在有媒体的场合讲出来的，PPT中也有“愿各家媒体的公正力量，共同捍卫网络舆论的文明价值”的悲情呼吁，但从网传图片看，他那个演讲其实讲的是助农，“只有一根藤上连着的瓜，才能有与农民同频共振的情”。



项庄舞剑，意在沛公。这种招数完全可以抄作业。乌镇互联网大会不是要搞饭局么，饭局期间，私下回应，被800多家媒体各种角度偷拍短视频给传了出去。


但这种内宣变外宣的掩耳盗铃方式，说实话，不会解决矛盾，反而会激化矛盾。
所以更优的方式，其实是公开喊话，邀请钟睒睒见面。


不用公开表态，公开见面，用开放的过程替代封闭的结论，也是一种有效的危机公关手段。


公开喊话见面的替代方案，就是带队主动登门拜访农夫山泉。给足前首富面子，也能塑造出现首富的后辈谦逊形象。


当说什么不太好拿捏的时候，就可以考虑下“做什么”。


非正式场合的回应，公开会面，除了这两种方式，还有一种是，把锅甩给普通网友。


张一鸣不用直接回应钟睒睒，但是在抖音或其他平台上开放讨论和投票，你认为该为钟睒睒删除负面内容吗？或者每一条相关内容下都放个投票选项，多数人支持删掉就删。


既然对方骂你技术作恶，那就谁惹出的祸端谁来解决，用技术的方式来一劳永逸解决未来所有关于负面算法的争议。


所有参与投票的普通人，加上各界邀请的专家，组成公众内容评议委员会。平台方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。当年微博、滴滴就是这么为自己洗白白的。抖音也可以。


你要是想加戏，那就公开喊话，邀请钟睒睒来做首位公众内容评议委员会轮值主席。舆论上紫腚反杀。


一个公众内容评议委员会轮值主席，总不能上来就要求把自己的负面全部都删掉。


最后，想分享很多年前的一桩江湖往事：某年，马可波罗董事长炮轰淘宝，说淘宝上假货特别多，平台应该有所作为。马老师一点没客气，写了一封U can U up的公开信，输出了一个非常生猛的观点：


（有本事）像治理酒驾那样治理假货。


这几年我认为最经典的司法进步就是酒驾治理。假如没有“酒驾一律拘留、醉驾一律入刑”的严刑竣法，今天中国要多出多少马路杀手！再看假货，绝大部分制假售假者几乎不承担法律责任，违法成本极低而获利极丰，很难想象假货如何才能打干净！我建议参考酒驾醉驾治理，设想假如销售一件假货拘留七天，制造一件假货入刑，那么我想今天中国的知识产权保护现状、食品药品安全现状，我们国家未来的创新能力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今天的替亿万富翁操心就是这样。


这是一篇纯纯的纸上谈兵分析，欢迎抬杠。以及，转发让更多的人一起抬杠。
下次抬杠见。

注：本文系作者授权在广告门平台发表，内容仅为作者本人观点，不代表广告门立场和观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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